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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是『黑月』呢。」米姿爾拉上窗簾之前,看了看漆黑一片的夜空,只覺冰冷與恐懼。

畢希德抱起謬亞,讓牠一起進入臥房,並對著猶豫不已的米姿爾說道:「早點睡吧。」口氣稀鬆平常,反到是在意「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米姿爾覺得心裡過不去。

但讓她自己睡客廳,膽子也不夠大。

「...嗯。」良久,畢西德都換好睡衣,站在房門邊上看她要走不走的,最後米姿爾還是硬著頭皮走進房間。

「喏,妳姑且先換上這件吧!」畢希德在她身後掩上房門後,拿起了掛在衣架上一件寬鬆的睡袍,那是他平常穿的那件,自己現在穿的則是另一件。

要一個男人對喜歡的女性沒有任何慾望是不可能的,但為了怕動作太快嚇跑仍在警戒中的小白兔,他只好採取這樣溫和且不著痕跡的方式,讓她染上他的味道。

所以說,男人都是占有慾強烈的,非要宣示主權才能安心的動物。

米姿爾不疑有他的接過那件睡袍,只想換下身上這不保暖的薄紗。

「...畢希德。」米姿爾解開胸前的五、六顆扣子後,才意識到自己正在注視著。

被點到名的某人壞笑了幾聲,還是好心的沒故意捉弄她,自動轉身閉眼了。

「哼...」雖然已經被看光了,但現在的自己是自由身,心中的矜持及羞恥還是不減一絲半點,心有怨言卻無可奈何。

 

過了半晌,畢希德沒感覺到背後的動靜,直覺想轉身,但還是先問了一下。

「換好了嗎?」

「唔。」米姿爾的應答聲有些彆扭。

畢希德轉過身,看著米姿爾彆扭的揪緊胸前的開襟,那長至膝蓋的下襬,讓這副光景看起來不那麼令人血脈噴張,還算蓋得嚴實。

他點了點頭,伸手就要攬過米姿爾的肩,但讓米姿爾拙劣的避了開,彼此臉上的神情都不甚好看,被拒的不舒服以及無措的不確定。

最後,沉默了。

 

「啪!」臥室裡的窗突然被什麼人拍打似的,兩人立即往那方向看去,卻是一片漆黑。

米姿爾心裡發毛,忍不住想了些有的沒的,身體不禁直打哆嗦,又堅決地逞強不向畢希德靠一步。

不好的預感在畢希德心裡一點一點的產生,而他的預感,壞的通常都很準。

「啪!啪!」又傳來兩聲,只是這次是從上面的氣窗傳來,而外面的景色已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原本擺放在陽台的花盆,都看不見。

「啪!啪!啪!啪!」

眼睛睜得又圓又大,超過了米姿爾所能負荷的驚嚇,使她雙手環抱住自己的身體,雙腳發軟的跌坐在地,想把臉埋進膝蓋中,什麼都不看也什麼都不想,當做甚麼都不知道,但意識卻因警戒害怕而越發清晰。

 

『來。』

 

『別怕,過來。』

 

雖然氣溫並不冷,但她還是全身發著抖,牙齒也開始打顫。

意識一片混亂,只有腦中突然出現的低沉男聲是那麼清楚,好似有種神奇的力量,能安撫著她的心。

 

四周寂靜得不如平時應該有的夜晚,失去了蛙鳴,也沒有蟲聲,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時間不知流逝了多少,等米姿爾稍稍恢復正常意識的時候,才發現原來正緊抱著自己的,不是自己的雙手,而是另一個男人有力的臂膀。

「沒事了嗎?」此時的問句,是如此溫暖,又讓人放心。

「咦...呃!沒、沒事...」米姿爾腦中的警訊告訴她要快點遠離這個男人,然而,她是掙脫了他,但感情上又難受得不行。

「那條鍊子...是家傳的?」畢希德有禮而不逾矩的扶著她的手肘,讓她多少能靠自己撐住自己,發軟的腳還沒恢復過來,他則慢慢的帶她走向床邊坐下,然後站離她一步之遙。

「...對...?」米姿爾疑惑的經他一問,看著發出微弱綠光的翠鍊,心中不可思議的平靜不少,並且感覺到身體裡的某樣事物正在騷動。

「...妳要好好帶著它,它能護妳周全。」畢希德莫名的鬆一口氣,而後很快判斷出這只鍊子該有的價值與功能,雖然是沒見過的寶物,也不清楚它實際的作用,但它確實對米姿爾是有益而無害的。


窗外安靜了一陣,又好像想要表示被忽視得不甘心,那詭異的聲響又再度急切地傳來。

「啪!啪!啪!啪!」

 

米姿爾心存餘悸地輕聲問道:「那是...什麼啊?」事實上,她也沒有多餘的力氣更大聲了,心中充滿了恐慌,但卻無法好好的排解。

「整棟建築物我都有佈下護防,他闖不進來。」畢希德擰緊眉心,額角滲出絲絲汗水,口氣雖平穩,但依他的表情看來,那謎樣的對象讓他覺得頗為吃力。

米姿爾想幫點忙,但又清楚自己的魔法充其量只是小雜技,過起平民生活是沒問題,但貴族世界的複雜就行不通了。

她著急的轉著腦袋,想助他一臂之力,但除了安靜的不打擾他維持咒術的效力,什麼也做不了。

 

「啪!啪!啪!」那聲音雖不屈不撓,但卻不算是大聲,反而比較像是虛空傳來的空洞聲響,如果早已睡下的話,根本不會注意到。

 

又安靜了一些時間,但畢希德看起來狀況並不好。

「...你要這樣撐到天明嗎?」米姿爾問。

他的汗水不斷冒出,好像魔力的耗損很大。

「沒事,幾個小時而已。」畢希德故作輕鬆地回,還對她笑了一笑,但那輕笑彷彿花了他許多力氣,說完後,他便閉起眼睛,專心維持著穩定的魔力輸出。

米姿爾心中的不安逐漸擴大,最痛苦的不是恐懼的威脅,而是除了看著他人的努力,自己卻只能難受的在一旁保持噤聲,什麼也幫不了。

心裡難受的米姿爾握著自己的手腕,突然意識到戴在手腕上的那條漸漸莫名發熱的鍊子,也正散發出清冷的溫度,兩種截然不同的感受讓她不解,中心的翠石越發的翠綠耀眼,她將他湊近眼前仔細一看,發現應該是石頭的材質中流淌著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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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梓*櫻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