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姿爾小心翼翼地盯住畢希德的動靜,並慢慢褪去自己的衣物,看畢希德的姿態,她是不洗不行了。

 

「米姿爾。」畢希德突然這麼喚了一聲。

正當米姿爾的腳尖碰觸到溫暖的水面時,聽見畢希德的聲音,不由自主地顫了一下。

「怎、怎麼了?!」以不自然而拔尖的聲音回應,連自己也覺得太過誇張而紅了臉。

「...要怎麼做,妳才會信任我?」畢希德的聲音有著心痛後的裂痕,但感覺得出,這句話是發自真心的。

「...尊貴的王,需要我這渺小的授權嗎?」米姿爾諷道,在她心中,已經是傷痕累累,所以,她早已拒絕「相信」。

 

接下來的沉默,幾乎令人窒息,只剩下彼此的呼吸聲、窗外清脆的鳥叫聲、水聲嘩啦作響,就是沒有交談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米姿爾已經穿好浴袍,不得不承認,洗完澡後,的確身心舒暢。

米姿爾站離畢希德三步之遙,那是一個疏遠的表示。

在畢希德背後,米姿爾說:「我好了。」

轉過身後看清米姿爾剛沐浴完的模樣,畢希德不禁怦然,在看見她平坦的胸前寶貝似的環抱著不久前正穿著的破舊衣物,就有些來氣。

不知道是哪個垃圾堆撿來的衣服,值得在他上等質料的浴袍前環抱著!

 

「衣服給我。」畢希德口氣冷硬的伸出手,心裡暗自盤算著要為她準備新衣服,並把舊的這些丟掉。

米姿爾看了看他的手,又看了看懷中這些,不知陪伴自己闖過多少難關的衣服,戀舊的心益發強烈,極不願意就這樣交到沒有信任的人手上。

「不要。」米姿爾堅決地搖頭,直視畢希德的眼睛。

「給我。」不容拒絕的畢希德,直接對她的身體下達指令。

手腳不受控制的動起來,米姿爾只能憤怒的大叫:「你這暴君!衣服還我!」

與她的情緒反應相反,頂著怒顏的米姿爾把衣服交到他手上,看著他把那些衣服一起丟進籃子裡,卻不能反抗。

「我會幫妳準備新的。」畢希德淡淡地說道,但心裡一點都不是滋味。幾件破衣服,值得為此鬧翻?

「卑鄙小人!」米姿爾只能以貧乏的詞彙表達自己的盛怒,但畢希德卻沒再看向她。

因為「鎖」的關係,米姿爾雖然有活動自由,但畢希德就算沒盯著她,可以清楚得知她的一舉一動,甚至可以對她下完全服從的指示。

但這並非畢希德的本意,對他來說,強迫而來的討好,只會讓彼此都痛苦。

 

儘管不情願,卻只能默默地跟著畢希德穿過長廊,前往他的寢室,也有人對於米姿爾的出現投以驚訝、疑問的目光,但畢希德嚴肅的表情,讓他們都不敢多問,行了禮後各自去做各自的事了。

畢希德不愧是一國之君,連「寢室」都大的非比尋常,且功能齊全。

米姿爾跟在畢希德身後,在他進門後,也不禁獨自呆呆地站在門口,看著這難得一見的富麗堂皇。

以為寢室就是床為主,但畢希德的寢室在一開始映入眼簾的,應該是當作私人會客室使用的客廳,而在這個空間旁有扇木門,那大概是畢希德的臥室。

客廳裡,有張精美的寶藍色雙人沙發,還有一張純黑的單人沙發座,上頭還睡著一隻暹羅貓。

在兩張沙發前的是一張矮几,大小適中,底下還鋪著一張純白的大地毯,像是不怕被弄髒似的雪白,正前面的落地窗有著金銅色窗框,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亮,一扇開著的窗子有風吹進室內,飄動雪紗般的窗簾,愜意的環境令人不自覺得放鬆起來。

直到畢希德從背後推了推她,並把門關上,才回過神,記起自己還氣著。

「去坐好。」畢希德對米姿爾說道,自己則進入臥室。

「哼。」雖不情願,但米姿爾也只能照做,因為桌上的食物香氣深深刺激著她的嗅覺,當然更因為是她完全無法反抗畢希德。

貓咪敏銳地感覺到了陌生的氣味,睜開眼,靜靜凝視著這未曾相識的訪客。

「咪──」細細的貓叫聲,讓米姿爾覺得心裡稍為好過了些。

畢竟,貓咪是這麼優雅高貴而不諂媚的驕傲生物啊!

但說米姿爾是貓奴,絕對不是的,只是欣賞這樣貓能夠保有自己的個性,即便外界對牠有所質疑與恐懼,仍不改其本色,驕傲的活著,不用特地為了誰改變。

 

米姿爾望著貓咪發呆,看著牠輕盈的身軀躍下沙發,踏著優美的步子來到自己面前,輕輕的瞇著眼叫了一聲,心神為之一顫,她根本不曾想過,這樣高傲的物種會主動親近她。

她情不自禁地微微彎下腰,像是虔誠祈禱的少女般,雙手合攏向上攤開,緩緩地接近牠,並感受著牠的輕舔,那微微粗糙的熟悉觸感,令她幾乎熱淚盈眶。

 

在那個彼此尚未相遇的童年,米姿爾只是農村裡普通的粗野孩子,沒學過「教養」,不知道「禮儀」,只要開心,讓大家都開心,那就是她想的事情。

因為收成的穀物常有老鼠偷吃,一般農家都會養隻貓來防備,對他們來說,貓咪不是寵物,是活生生的捕鼠器。

幼時的米姿爾便時常在父母農忙時,自己人小力薄幫不上忙,只好帶著貓咪到倉庫捉老鼠,讓自己別給大人們添亂,便是小小的她所能幫的大忙了。

她還記得,貓咪陪她度過了一個又一個生日,不是熱鬧的慶生,不是歡騰的慶賀,只是溫暖的在有貓咪的床上安安靜靜睡上一覺。

雖然貓咪的壽命不如人類一般長,但在米姿爾短短的平凡童年卻是勝過於父母的重要。

甚至,身為家中的獨生女,貓咪就是她的學習對象、成長玩伴、兄弟姐妹。

 

房門再次打開,貓咪也跳開米姿爾的面前,卻也不是到主人面前繞,而是獨自佔住窗前的踏墊,曬著溫暖的陽光,瞇眼休憩。

米姿爾心中有些失落,但也早就清楚這就是貓咪不受拘束的個性,而目光依然依戀地跟隨著牠的背影。

 

「真難得,謬亞會親近第一次見的人。」畢希德倚著門框,目光溫和地帶著笑意說道。

「...謬亞。」米姿爾喃喃重複念道貓咪的名字,不得不承認這名字是畢希德今天最讓她了解並且認同的事。

「怎麼,妳沒吃啊。」看到桌上完整如初的菜餚,畢希德說道。

「尊貴的王金口沒動,賤民怎敢妄動。」米姿爾低垂著頭,以平淡無波的聲調諷刺回應。

「是嗎。」畢希德對這小刺決定寬宏大量的忽略,已經換成休閒服的他大步向前無預警地將米姿爾從沙發上雙手抱起,不意外惹來米姿爾的驚叫捶打。

「啊!你做什麼!」米姿爾用力地掙扎,無奈畢希德使「鎖」發揮效用,讓她只能照著畢希德的意識行動,就是乖乖不動。

「我要做什麼?給妳衣服穿啊!難道妳想一直穿著浴袍?太撩人了。」畢希德狀似輕浮地掃了米姿爾的前胸一眼,經過方才的大力掙扎,衣領早已鬆垮,沒有什麼阻力就讓前胸的白皙幾乎袒露一大片,只剩重點沒有暴露了,但已有足夠動機令米姿爾羞憤自盡。

「啊!!下流!色胚!」米姿爾全身動彈不得,整個人都在畢希德寬大的懷中,但腦中的混亂已經讓她失去理智的不住亂罵了。

「噓,小聲點,就說讓妳穿衣服的。」造成如此局面的元凶此時一副無辜的表情更是令米姿爾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然後,畢希德真的就抱著米姿爾到他剛剛更衣的房間,輕柔地將她放在床上,再從衣櫃裡拿出一套粉白色的及踝薄紗長裙,還有一件乳白色的短版罩衫。

畢希德將這兩件放置在米姿爾躺的床上,接著將米姿爾扶坐起來,同時為了避免她太過吵雜,對她下了暫時的禁聲令。

雖然極其不甘願,但米姿爾也無可奈何,只能默默地感受著畢希德突如其來的溫柔呵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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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梓*櫻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